早起一回和老妈锻炼,初晨的公园已经人头攒动。凉爽的穿堂风,鸟一样衔起路人的发梢,用夏初轻快的步伐。
公园里树影斑驳,足音琐屑,胚芽新生,草甸鲜活。一群大妈穿着绸装,舞着锦扇,跟着录音机的节拍舞动,一招一式,风韵犹存。几个孩子叽叽喳喳,在公共健身器材上消耗着旺盛的体力和精力。
拐入消瘦的石子路沿洛神湖河岸行走,几只早起的鸟沿着波浪在银亮的水面起伏抑扬,每一个细小的褶皱渐渐舒展开来,叫醒了隐约雾气中沉睡的鱼群,为缓慢的流速注入旺盛的活力,卷起夏天的泡沫。河边的空气湿漉漉的,草场中冒尖的不知名野花,全都精神抖擞地挺直了腰板,几只西瓜虫,四下里交流着自己的心事,脚步被河水的气度洗濯的轻盈明朗。
路的尽头是一座愣头愣脑的假山,高度寻常,无法远眺,山上草木一派盎然青绿的景象。影视城的出现给它加载了一座小小的庙,清风徐来,屋檐下的铜铃想起,时光扑朔迷离,层层紧闭的大门外依稀可辨禅机,给周围的一草一木镀上一层灵气,在这样的地方,不由得引得路过的晨练人仰望一番,想象庙里旺盛的烟火,隔着一片思考的空白。
返程路上走的轻快,大脑随着运动起来的身子清醒起来,听到悠扬的京剧唱腔,在行人口袋里的收音机里探出,忽强忽弱,莽莽苍苍,锣鼓之响张弛有道,丝弦之音蕴含跌宕,仿佛看到小时候跟外婆一同看的京剧唱碟,碧玉碎金的景致,在那静寂的光阴,慵倦在一老一少的心上。这音韵悲悯又深沉,忽的一跃,消失在红绿灯的车流里。